Belladonna

茄子~

【授权翻译】In the lake 在湖中

原文地址：https://archiveofourown.org/works/10500390

授权：

summary：如果在揭面具的时候，小克不是傻站在那儿把面具还回去，而是有点不一样的反应，会怎么样呢？

译者的话：CP是EC！作者没有说明是哪个桶，选一个你爱的桶对号入座吧！一篇可爱的小甜饼送给大家，祝大家新年快乐！

“噢，Christine。”

随着他轻声的祈求渐渐在黑暗中消失，剩下的便只有寂静。时间此刻好像凝滞了，Erik和我都说不出话。唯一的声响来自他仿佛同情绪一起被抑制下去的逐渐平复的呼吸。他慢慢地伸出掌心向上的手。我疑惑地看向他遮住一半的脸庞。

“我的面具，Christine。”他的手掌又往这儿伸了伸，“拜托。”

我皱了皱眉，环顾四周，目光搜寻着那件小物什。真奇怪。几秒钟前它还在我手里的。“不在我这儿。”我回答。

“这可不是游戏，Christine。”Erik握紧了拳，气恼地低声说道。

我压下心中的恐慌，努力忽略他逐渐增长的怒意。“真的，Erik，它不在我这儿。我把它摘下来后你吓到了我然后我——”我突然一顿。我好像记起了什么。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平静下来。

我看向他，脸上止不住紧张的笑。于是我看向其他地方，避免正对他的目光。“呃，Erik，你知道吗……”

“嗯？”

我忍俊不禁，意识到目前的情境有多么地令人发笑。Erik面做怒容，继续着他的死亡凝视。这通常能把任何人的笑意掐回去，但是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憋回去几声受惊的傻笑。

“我可能干了件蠢事。”我扭动着手指，小声说道，试图聚集起那一点残存的勇气去告诉他。Erik继续给我“提白”。他的声音变轻，变缓……甚至是和婉的。

“Christine，我的面具在哪里？”

“我可能……我八成大概……”我摆动双臂，让自己镇静下来。我深吸一口气，吐出这样几个字“我把它向后扔了。”

“你把它向……”

“对。向后扔了。”

他的眼睛对我的身后投去迅猛的一瞥。惊恐和不可置信的神情在他脸上蔓延开来。“所以它现在在——”

“在湖里，没错……”

……

“在所有令人不可忍受、妄自轻率的行径中——”

我叹了口气。我们在冰冷的湖中涉水前进，努力在波浪下找到那一点白色，同时我还要忍受他新一波狂躁的怒意。大约有二十分钟了——如果真是这样，我觉得自打我把那该死的小玩意儿扔掉后我已经被授予了世界上所有的污名。湖水漫到了腰部，这使得我和他都变得更加烦躁易怒。他最新的一番长篇大论把我对他惯有的尊敬推到了九霄云外。

“噢Erik别说了。”我突然打断他，同时在水面上推了一把，一阵小小的波浪向他涌去。

Erik沉默了。他充满怀疑的眼睛透过指缝盯着我看。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想开一点。我又瞥了一眼那湖水，“没准水流把它冲走了呢。”

右边传来一阵更加恼火的叹息。“天哪Christine……我们是在一个地下湖里，而不是一条河。”

“好吧，我是不知道，”我反唇相讥，“可是没准如果你肯把你的手从脸上拿下来帮我一起好好找的话这一切会变得更快一点。嗯？”

又是一片死寂……直到，

“你知道我做不到的。你不该被迫看到我怪物般的脸两次。”

我抬起手，生气地把水花弄得到处都是然后转过身去看着他。

“苍天在上，这根本没有那么糟。说实在的，比起忍受一个半个小时来只会发出冗长的夸张的戏精式的抱怨呻吟的蠢货，我更宁愿你的手覆盖着的地方陪伴我得多。现在别再捂着你的脸了，来帮我一起找——像个绅士应该做的那样。”

惊愕。他脸上的神情精准地诠释了这个词。他就站在那儿，张大了嘴冲我不停眨着眼，看着我湿漉漉的双手搭在腰上。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过身去继续我的找寻。

彻底的寂静又持续了几分钟，尽管我致力于去无视它。不过至少他那些小演讲总算令人欣慰地结束了。我继续穿越湖水走着，双脚在池底擦过，好感受我能不能碰到他的面具。

我的脚终于碰到了什么。我心中暗暗祈祷这一定要是那个面具而不是什么……嗯我是不知道啦……头骨之类的。天知道这湖里到底有些什么啊。我深深呼吸，然后俯身探臂入水。我的身子突然绷紧了。我用手轻轻拂过那个东西的表面——是了！这就是他的面具——

“Christine，”他的声音从我身后径直传来。我发出一声惊呼，本能地向水里退了几步，整个人摔进水里。

几秒钟后我从水里浮了出来，浑身湿透，水珠噼里啪啦地从我的卷发上挂下来。我生气地瞪着Erik——他正局促不安地看着水面，一抹几乎微不可见的微笑在他的嘴角浮现。

我气呼呼地从水里站起来，用我最骄傲的姿态走过去，经过他时顺手把面具摁在他的胸前。下一秒他就拦住了我，一把抓住我的手臂。

“Christine，我很抱歉。”我回头看他，愣住了。他的脸完完全全地袒露在我面前。我仔细端详他的脸，眼见他在我的扫视下僵硬起来。他对上我的目光。我发现他正急切地在我的眼神里寻找，寻找任何我可能显露出的恐惧或是厌恶。但我决心已定。他找不到的。

“你之前是认真的吗，Christine？”他用气音道，几近绝望地，轻轻握紧了搭在我臂上的手。我探寻地歪了歪头。“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那一瞬我感到他全身都在颤抖。

“你在说它看上去根本没那么糟时是认真的吗？你说你更宁愿接受它？”他的目光滑落，注视着我们的双手，“我知道，你说这话的时候很生气，我相信你会说出任何能让我安静下来的话，但是……有可能吗，即便是最微小的一点可能，你当时是认真的？”他低声细语，四下一片寂静，仅有湖面波纹为之轻轻扰动。

我站在那儿，一切湿漉漉的不适感烟消云散。Erik将目光落在我们的手上，不敢抬头看我。我眼见他浮肿的双唇、扭曲的鼻梁和斑驳坑洼的肉红色皮肤铺满了他的脸颊。我将它们尽收眼底，觉心脏为之颤抖。我深吸了一口气，于是他迫切地抬起双眼与我对视。我要求自己不能移开目光。他的脸……不同于常人，大略来说。从任何角度说来那都算不上是一张英俊的脸。但那双眼睛。它们完全地是同你我并无二致的双眸。这些天来我认识到他不过是一个人，那双眼睛，我曾看见它们燃烧着熊熊怒火，或是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闪烁着愉快的光亮，而当他开始歌唱时，我能看到他眼里的热情如同烈焰般骤然迸发。那很美。现在它们因等待着我的反应而畏畏缩缩。同时还有一丝孤独，我看见它在折磨着他。它们绝不是一双怪物的眼睛。我慢慢抬起手——他的目光紧紧跟随——温柔地放在他破碎的脸颊上。他倒吸一口气，双目因突如其来的泪水而合上。

“没错Erik，我敢说我很快就能适应这张脸。”我说，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他突然迸发出一阵大笑，那声音美妙、响亮、饱含音韵，在整个洞穴里回响。我的脸上除了被他的喜悦感染的微笑外再容不下更多表情。我看向他闪耀着的双眼，他便放下我的手，把我拉进一个拥抱。他太激动以至于拉着我又摔进了水里。

我浮出水面，猛地把湿发甩到一边，大口呼吸空气。他已经站起来了，浑身湿透，却笑得像个世界上最开心的人。那张脸也因此看起来更顺眼了些。我假装对他怒目而视，直接向他泼了一把水。我忍住笑当我看到这把水不偏不倚地打在了他的脸上时，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我转身逃跑，脸上像是只会咯咯傻笑了一样。于是他堆起怒容开始追我——他几乎是马上就抓住了我，把我轻松地圈进他的怀抱。

“啊——Erik！”我大笑出声，被他领回岸边。他把我安置好后便跑去一个休息室带回一条毛茸茸的红色毛巾把我包起来，接着引我到我的房间去更衣。

我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干燥的新衣，像个蚕宝宝一样裹在一条温暖怡人的蓝毛毯里。Erik已换装完毕，正坐在火焰旁边。他的脸还是无遮无拦的，但他脸上心满意足的微笑早已为我消除了一切不适与隔阂。他指了指他的右边，示意我到他的身边坐下。他重新握住我的手，温柔地轻抚它，和我一起看着那团火焰。几分钟后他轻笑着看着我，微微伸出手，打破了这片沉寂：

“现在，我确信我已经不再需要它了；不过亲爱的，我想既然你已经把它找回来了，我还是非常乐意把我的面具拿回来的。”

我突然清醒过来，盯着他的手。在我们之前那个非常十分极其温柔的拥抱中……我把那个面具扔回了湖里。

我吞下一声紧张的笑，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期待的眼睛。

“呃，Erik……”